放眼英雄界，有能飞的、能游的、还有放狗咬的，但是如果要说到充满黑色幽默、行事荒唐、最不像超级英雄的那位英雄……相信你只会想到……死侍？不，这个答案之前还有另一个更好的答案：金凯瑞。凯瑞在 1994 年主演的《变相怪杰》，是一部其实常常被遗忘在超级英雄电影类型之外的超级英雄电影。27 年过去了，为什么我们仍然没有看到《变相怪杰》续集？这个问题，我们得问问大圣本人。
金凯瑞、卡麦蓉狄亚 1994 年于《变相怪杰》首映时的合影/图片来自IG
《小鬼也摩登》？这只是为什么《变相怪杰》没有续集的一个原因
虽然有人说2005 曾经的《小鬼也摩登》(Son of the Mask) 就是续集！好吧，《小鬼也摩登》是不折不扣的“恐怖电影”，这部由小宝宝当主角的《变相怪杰》续集没有金凯瑞与卡麦蓉狄亚，推出后票房仅有成本六成，评价更是惨淡乌。让当年因为《变相怪杰》赚大钱的新线影业，愤而取消了所有《变相怪杰》后续电影计划。
《小鬼也摩登》电影海报/图片来自宣传海报
多恐怖，还好，没有多少人记得《小鬼也摩登》犯下的错，而这就是为什么《变相怪杰》没有续集的第一个原因。但是反过来说，会有《小鬼也摩登》，主要也是《变相怪杰》的成功。这部电影在 1994 年夏天，为电影圈带来了惊喜的巨响：全世界认识了一位全新性感偶像，烈火红唇与魔鬼身材的卡麦蓉狄亚，自此事业一飞冲天；甚至连主角养的狗狗麦斯也大受欢迎，立刻让观众多认识了杰克罗素㹴这种活力充沛的狗种；电影五光十色的特效，还同时入围了奥斯卡与英国影艺学院奖；全球票房高达 3.5 亿美金，可是《变相怪杰》的预算，只有微不足道的 2 千多万美金。
《变相怪杰》上映当时的报纸广告/图片来自IG
当然，改编自漫画的《变相怪杰》之所以这么成功，不是因为漫画迷支持──那年代动漫宅宅还被归类在次文化之中。要感谢的是，脸部肌肉比起卡通与漫画线条还要活跳的金凯瑞，他饰演一位温和、还有点纯情的老好人史丹利，意外捡到了一副神秘面具之后，他立刻变身成为了无法无天的欢乐英雄。
几乎与《变相怪杰》画上等号的金凯瑞
1994 年夏天，其实仍有许多观众不认识金凯瑞的大名──当年2月，金凯瑞主演的《神探飞机头》才刚意外获得票房胜利，而他几乎放弃人类姿态的极端肢体搞笑，还不是所有观众都能笑着接受。
《神探飞机头》金凯瑞/图片来剧照
但是，《变相怪杰》恰恰好弥补了金凯瑞与普罗大众间的鸿沟：学习考夫曼那样近乎行为艺术的搞笑方式，他可以随时随刻都扮演某个讨人厌的家伙，即便下戏收工之后仍然如此。而且不靠说笑话搞笑，而是透过夸张的肢体动作、怪异的行为举止、不合理的逻辑，挑战观众对荒谬的定义极限而发笑。
对于那些喜欢说“讲个笑话来听听”的普通观众来说，金凯瑞与其说是喜剧明星，不如说是不专业的混蛋──他的喜剧逻辑异于常人的生活逻辑。
曾于电影《月亮上的男人》诠释偶像安迪考夫曼（左）的金凯瑞（右）/图片来自IG
而《变相怪杰》这道桥梁，让金凯瑞与观众们走到了一起。这部通俗电影有着简单易懂的故事逻辑，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个模仿《化身博士》(Dr. Jekyll and Mr. Hyde) 的喜剧翻版。金凯瑞把他不可理喻的搞笑风格、与正常人的应对逻辑，在电影里切分为戴上面具与取下面具后的不同表演方式。
当他戴上面具，那种狂放独特的金氏喜剧风格，与电脑动画揉合在一起，变成了一种观众熟悉的电视卡通《猫和老鼠》氛围。观众慢慢接受了金凯瑞超乎一般喜剧逻辑的速度与滑稽，此时，90 年代中期光辉的好莱坞“金凯瑞时代”，也正式开展了。
《变相怪杰》电影剧照
从肢体变异的恐怖，积累出《变相怪杰》肢体变异的“笑”果
这样的成功不只是归功于金凯瑞，另一个重要的功臣是本片的导演恰克罗素，是罗素决定了《变相怪杰》应该是一部喜剧电影，而不是漫画里的黑暗反社会故事。
有趣的是，罗素是 1987 年电影《半夜鬼上床 3：猛鬼逛街》(A Nightmare on Elm Street 3: Dream Warriors) 的导演，新线影业满意罗素杀人的手法──《半夜鬼上床 3：猛鬼逛街》让鬼王佛莱迪有许多极富创意的杀人招式，包括了日后经常被赞誉的“佛莱迪巨蛇”、使用停格动画制作的“佛莱迪傀儡”、还有会把你举到空中的“佛莱迪电视”等等。
这些人体变形的巧思，可以发现被罗素运用到了同样肢体变异的《变相怪杰》之中。但是，当初新线影业只是想要制作另一套像是《半夜鬼上床》的恐怖电影系列，还刻意选择当时以暴力风格著称的黑马漫画进行改编，而《变相怪杰》的漫画原著也确实令人笑不出来。
可是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，罗素这位恐怖片导演，却违背了公司“再拍一套恐怖片系列”的决定，把一套恐怖黑色漫画，拍成了缤纷鲜艳的喜剧电影。
出自黑马漫画的《变相怪杰》原作漫画，其实是充满蕃茄酱的黑色作品。
还好这套黑马漫画的粉丝没有那么多，那年头也不流行粉丝怒吼“魔改原著死全家”的抗议，所以，罗素大胆的选择，顺利造就了我们现在看到的《变相怪杰》。而这种大胆换来的是口碑与票房的双重胜利，罗素本人当然想要连一拉一：《变相怪杰》看来就要跟《神探飞机头》一样，甫上映立刻决定开拍续集。
“我发现续集电影大多都只是为了赚钱而制作的……”
事实上新线影业也捧着 1 千万美金的高价片酬，跪求金凯瑞回归《变相怪杰》续集。但是，当时刚拍完《神探飞机头 2：非洲大疯狂》(Ace Ventura: When Nature Calls) 的凯瑞，已经发现续集电影对他的真正意义。
《神探飞机头2：非洲大陆疯狂》金凯瑞/图片来自IG
自此开始，金凯瑞对拍摄续集一律缺乏兴趣，连带斩断了导演与电影公司，期望他重续《变相怪杰》情缘的希望。他曾经表示自己的心得：
“我发现续集电影大多都只是为了赚钱而制作的，至少我拍过的两部续集电影都是如此，虽然我很乐意再次扮演这些角色，可是我发现我只是在续集里重复自己过去的演出而已。特别当你在 10 年后再拍续集时……”
凯瑞指的应该是后来 2014 年的《阿呆与阿瓜：贱招拆招》，
“你会困惑自己要怎么接续演下去？所以只好模仿自己当年的演技。跟杰夫丹尼尔一起演戏超欢乐，但是，我不是那种热衷拍续集的人。”
《阿呆与阿瓜：贱招拆招》电影剧照
凯瑞在《神探飞机头 2：非洲大疯狂》里吃尽了苦头：电影公司给了他数字超漂亮的支票，却要他们在 8 个月里拍完的电影上映；而导演与监制竟然互相冷战，导致进度落后；而凯瑞的无剧本随意搞笑方式，更让进度大幅延迟的拍摄过程，变得人人怒气冲天──凯瑞会在一场戏里尝试许多剧本上没有要求的笑点，导致他们必须持续重拍；然后，凯瑞又得帮助主流大片《蝙蝠侠 3》进行巡回宣传，更是为 《神探飞机头 2：非洲大疯狂》的进度雪上加霜。
《神探飞机头 2：非洲大疯狂》金凯瑞剧照
总之，没人开心，这奠定了金凯瑞不愿拍续集的起源──演喜剧的人自己没有乐在其中，是无法逗笑别人的。
有人说，《变相怪杰》没有续集，是因为在漫画里，主角史丹利已经早早遭到枪杀。这让续集没有预留金凯瑞回归的空间。这种说法没什么道理，因为《变相怪杰》电影与漫画彻底不同，唯一的差别只在于，金凯瑞饰演的史丹利与漫画的史丹利都戴上了面具，都让他们成为了某种身怀异能的存在。可是漫画里的史丹，决定以残忍手法杀害所有曾经欺负他的人；可是电影里的史丹，比起报复与伸张正义，他更积极于使用面具来克服自己的把妹障碍──逗卡麦蓉狄亚一笑比杀光霸凌者更有吸引力。
《变相怪杰》金凯瑞与卡麦蓉狄亚/图片来自剧照
新线影业等不到金凯瑞，最终的妥协就是《小鬼也摩登》──某种程度上回归了漫画的“恐怖”本质。恰克罗素一直想要再拍《变相怪杰》，但等到连电影公司都放弃了还没等到，他仍然在计划，将《变相怪杰》改编成一出音乐剧，这是个不错的点子，因为至少《变相怪杰》的歌舞元素也很丰富──凯瑞与狄亚的贴面舞让人难忘，而更重要的是，这样他就可以在没有金凯瑞的状况下，再创作一部《变相怪杰》。
《变相怪杰》金凯瑞与卡麦蓉狄亚/图片来自IG
所以那个续集呢？可能性还未是 0
2020 年，58 岁的金凯瑞已经走过了人生的大半辈子，他的好莱坞人生也走过了高潮与低潮。他终于对《变相怪杰》（与续集电影）的看法有了一些转变。
首先当然是因为，他主演的《音速小子》大卖，他回归续集继续饰演蛋头博士的机率很大。而这连带影响了他对《变相怪杰》的想法……
《音速小子》金凯瑞/图片来自剧照
只是他有自己的想法：
“我不是以续集的角度来看《变相怪杰》的下一部作品，我的意思是，像《音速小子》要拍续集是很合理的，因为我们其实还没有完全了解蛋头博士这个人，但是说回《变相怪杰》，就我的想法，我想导演才是最重要的，这真的取决于导演，我不想只是为了拍《变相怪杰 2》而去拍它，除非，今天真的有一个疯狂远见的导演愿意接手，我当然就会考虑。”
《变相怪杰》金凯瑞/图片来自剧照
这句话留下了伏笔，当然，凯瑞也等同于称赞了恰克罗素的努力，是罗素让《变相怪杰》不只是一部漫改电影──甚至根本不能算是漫改电影，而且，罗素让《变相怪杰》成为大家喜爱又熟悉的形式，并且给予金凯瑞广大的表演空间。如果今天真的有罗素这样的破坏式创新导演，也许金凯瑞回归的《变相怪杰 2》真的会发生。
《变相怪杰》金凯瑞/图片来自剧照
但现实层面，这部 27 年前的电影如果要拍续集，观众脑中的史丹利形状，已经是金凯瑞的模样了。如今不管凯瑞会不会回归，或是找来另一位年轻又有才华的喜剧演员饰演史丹利，就像凯瑞上面说到的，
“你会困惑自己要怎么接续演下去……只好模仿自己当年的演技”
这会让《变相怪杰 2》看来就像新酒装旧瓶，观众会在不自觉的状况下，将现在的史丹利与 1994 年的史丹利做比较。这是无可避免的情况，而这样很容易让《变相怪杰 2》还没上映，就失去了观众的兴致。
《变相怪杰》金凯瑞/图片来自剧照
也许，《变相怪杰 2》应该回归漫画的黑暗属性，让面具在不同角色间转手，每个角色都会使用面具满足自己的劣根性或善意──然后转化为另一种劣根性。没错，《变相怪杰》漫画就像另一种形式的《死亡笔记本》，而偏偏，观众也已经看够多各种形式、各国翻拍的各种《死亡笔记本》了──现在还有人要继续制作《死亡笔记本》新作品呢。砍掉重练的《变相怪杰2》会受到观众的喜爱吗？这个问题会让电影公司伤透脑筋。
《变相怪杰》电影剧照
所以，让我们来总结这个问题：为什么《变相怪杰》没有续集？可能是因为金凯瑞在 90 年代不想再拍续集，加上电影公司自制的《小鬼也摩登》太烂，完全消除了这个系列继续发展的可能性。但是，金凯瑞还活跃在影坛，一切还有机会，我们只能继续等下去──可以一边等待，一边再次重看仍然欢乐无极限的《变相怪杰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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